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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喑大师 (第2/2页)
慰死在他手中的每个生灵。 而对于其他被俘匪寇的定罪,却引起了朝堂争议。皇帝一开始拟定的是要将所俘匪寇无论男女老少尽皆处死,但是一部分朝臣认为量刑过重,因为根据玉瑞国法,女人和十二岁以下孩童可免一死。 刑部尚书更是引长公主所言据理力争称,这些被俘匪寇前身多是些穷苦老百姓,因为无知和走投无路才被逼落草为寇,他们的妻儿更是被强虏上山押做人质,这些都是前线官兵亲眼所见,虽然匪寇为顾人屠卖命,其罪可诛,但念在他们其情可悯,希望皇帝能够网开一面。 向来以仁善著称的诚王也站出来求父皇开恩赦免。 诚王拱手道:“父皇三思,儿臣听说虽然此次剿匪成功,但仍有部分余匪没有落网,如果贸然将这些妻儿斩首,只可能断绝他们的后路,逼他们继续造反。一个顾人屠就搅得地方数年不得安宁,这么多顾人屠,朝廷何时才能剿完,从长远来看,实在得不偿失。” 许多老臣纷纷颔首附议,“诚王小小年纪,就目光长远,所虑极是。杀了这些毫无还手之力的匪徒妻儿,除了增添仇恨外,别无好处,甚至还可能激起匪寇无穷无尽的抵抗,从长远来看对朝廷反而不利。” 皇帝李平泓面上略有难色,看着诚王:“那依你的意思,这些从匪该如何处置?” 诚王又奏称:“儿臣虽然不如皇姐和皇兄聪慧,但这些年追随各位师傅就学,常听他们教诲,知道仁爱比威吓更能教化人心。那顾人屠以暴力驭匪,不得人心,是故不战而溃,一溃而散,朝廷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招揽人心。 儿臣认为不如将他们改为徒刑,名字张榜公示各郡县,声明凡曾追随顾人屠作乱者,若能弃恶从善,改过自新,根据其犯罪轻重,可服一到十年苦役,期满领回各家妻儿,赐予牛马。这样不仅能彰显朝廷及父皇的仁爱之心,还可以让余匪感念父皇恩德,尽数归网,永除后患。” 皇帝李平泓没有作声,敦王却露出一脸鄙夷,还以为他能给出什么上上策,没想到听到了一篇中听不中用的“仁爱”大论。暗忖人人都看得出来,皇帝之所以重罚匪贼妻儿,无非是想安抚涂远山的丧子之痛,他倒好,又是鼓吹要对罪犯妻儿仁爱,又给罪犯分拨牛马,听起来好像那些匪贼是有大功于社稷似的,一点真货都没有,净是狗屁不通。 李平泓没说好也没说不好,见李靖梣一直没有出来表态,垂目立在众臣之首,像一个无关紧要的旁听者。忍不住问,“皇太女为何一直不说话?你是这次剿匪的主帅,朕想听听你对此事的意见。” 众臣纷纷把目光投向李靖梣,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,无论怎么回答都不对。回答杀,则是有违“仁爱”之心,回答赦,涂远山肯定不会满意。 皇帝把这个球扔过来,不管李靖梣回答杀还是赦,最后下旨时都可以假称皇太女的意思。杀,是她皇太女铁面无情,赦,又能离间东宫和涂家。 李靖梣缓缓出列,平静道:“启禀父皇,正因为儿臣是此次剿匪的主帅,对这些匪徒深恶痛绝,所以最不应该发表意见,因为所言必有失公允,有误导各位大臣之嫌。” 这句话说得很巧妙,既表明了自己和涂家站在同一立场对匪徒“深恶痛绝”的态度,又体现自己不愿因私废公、干扰司法决断的行事原则。李平泓在明知她“所言有失公允”的前提下,仍要问她的意思,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。 皇帝见刚才的球又被她扔了回来,心中恼怒不已。 这时候,敦王忽然出列道:“父皇,儿臣有一策,可以解决此难题。” “哦?你说。” “儿臣前几日曾上栖霞寺听禅,偶然见到寺里来了一位气度不凡的哑僧,询问之下,才知道对方竟然是消失了十九年的玄字辈高僧,玄喑大师。” 朝堂上一听到这个名号,纷纷惊讶议论起来,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臣,对这个名字真是如雷贯耳。 “你说的可是当真?不是皆传玄喑大师已于十九年前圆寂了吗?”李平泓急忙问。 “是真的,此乃儿臣亲眼所见,玄喑大师今年已经八十八岁高龄了,虽然胡须洁白,但仍耳聪目明。他是栖霞寺现存唯一的玄字辈高僧,德高望重,父皇如果不能决断是杀是赦,不如去询问一下玄喑大师的意见。” “所说有理,朕明日,不,三日后,朕要先斋戒沐浴三日,再移驾栖霞山拜访玄喑大师。届时由敦王随驾!” “喏!”敦王立即喜形如色。 回东宫后,有年轻幕僚不明白李平泓为何听到玄喑大师之名,就会那般激动。顾冕便解释道:“你有所不知,这玄喑大师是从清宗李祚均时就成名的得道高僧,历经清宗李祚均,先帝李太钺,今上李平泓三朝,文武双全,佛法精湛,深得三朝皇帝敬重。 据说,先帝还曾想将其敕封为玉瑞国师,但被其推辞。他最有著名的一件事,就是为玉瑞培养了非常多经纶世务的俗家弟子,其中就包括如今威名赫赫的定国侯涂远山,据说定国侯当年还是侯世子时,曾经到栖霞寺跟玄喑大师学习过一段时间的武艺,对这位玄喑大师非常敬重。如今敦王搬出他来,倒确实让他讨了个便宜。”